發表文章

目前顯示的是 10月, 2019的文章

教師的行動性框架

在教學實踐中,教師通常是先通過下意識的動作及反應來決定課堂的活動。 Schön 將此教師內在的框架稱為「行動框架」。教師的行動框架在課堂中決定了教師的行動,其在不同的具體性層次運作。教師在學校中成為一個思考和行動的代言人,擁有特定的觀點、流行的信念系統、範疇方案 (category scheme) 、圖像、例行公事、主張和行動的形式 (Schön & Rein, 1995) 。教師的行動框架在教學行動過程中展現,所有這些構成教師個人的框架,在實踐的最初階段都是「隱性框架」,其控制教師的活動,也控制教師的學校常規和教師文化,同時也營造學校制度化的框架 ( 鍾啟泉 ( 譯 ), 2004) 。 在傳統課堂中,普遍可觀見的行為改變技術,背後就是教師內在技術理性框架的具體展現;而就學習共同體的實踐來說,在課堂中常見的教學活動:如小組討論、協同學習、分享與發表等等可見的行為,甚至教師的傾聽、串聯、回歸等教學行為,其背後也隱藏著教師的行動框架。 學習共同體的實踐中,課堂中常見的小組討論、協同學習、分享與發表,這些外在的可見行為藉由教師不同的回應教態,反映教師在實踐學習共同體哲學的圖像世界。我在觀課中,經常可見學生在分享與發表時,基於學生可能的個人特質,在發表的音量上過小,以致於多數的學生未能清楚聽到學生的發言。常見的教師回應是:「小明,你的音量要再大一點兒 ! 這樣我們才能聽清楚你想要說的意思 ! 」這種教態和傳統的課堂相近。但我曾經在一次的觀課中,觀見一位教師的教態是這樣:教師微微傾身,半側身面向說話的同學,然後說:「 小明 你的意見說得太棒了 ! 我們要一起更安靜一點兒,這樣我們才能聽清楚 小明 這麼棒的想法 ! 」在這位教師的教態中,我看見老師的身體並不是急著進入學生的視域中,而是透過側身將全體學生的意象納入自己的視線中;而回應的語言讓自己和學生成為我群的一體感,包括老師在內的「我們」需要更安靜,更專注,傳遞了一種信任、安心、接納的發言環境,說話聲音太小的孩子並沒有錯,而是我們不夠安靜,不夠專注,所以才沒法兒聽見、聽清楚同學的意見。上述教師回應於學生課時學情的教態之所以不同,是其背後的行動框架在決定。傳統上要求說話學生音量再放大的教師,藏著教師制度性的權威,以評價式的語言暗示了這發言音量適當性;但側身將自己成為和學生平等的學伴教師,示範了一次平等的師生...

學共實踐:「被動的能動性」的再意義化

學習共同體的實踐,其課堂上教師教態和學生學情的互動具備了「被動的能動性」這一特徵。被動的能動性體現在兩個層面。一是課堂上「相互聆聽」的關係。佐藤學認為在課堂中要實現「學習共同體」的構想,唯有構築「相互聆聽」的關係,才有可能達成對話式的溝通,也才得以透過對話式溝通實現教師及學生的學習,創造「學習」的共同體。 「聆聽他人的聲音」可說是學習共同體實踐課堂師生共學的出發點,也是構築出對話式溝通的民主主義基礎 ( 黃郁倫 ( 譯 ), 2013) 。課堂上的「傾聽」是被動的,有人說話,聽的動作被啟動了,但「聽」這個動作卻是能動的,能產生各種動態的可能性,聽懂了,才能理解,才能賞識,才能評價,才能操作,才能對話,所以,聽開啟了學習上的各種動態行為,這時「聽」就具有被動的能動性。 教師要在課堂上建立起相互傾聽的關係和教室的第一步,先要營造學生都能安心發言的環境,以慎重的、禮貌的、傾聽的教態面對每一個學生,傾聽他們有聲和無聲的語言。然後教師在態度上自始自終要保持專心、十分敏感的、鄭重其事的聽取每位學生的發言,謹慎選用每位學生都能理解的語詞,做出適當的回應。這樣學生之間才能開始互相傾聽,才能在教室裡形成細緻的傾聽別人講話、互相交換意見的關係 ( 李季湄 ( 譯 ), 2012) 。就此而言,學習共同體教室中的教師,所體現出來的教態,不是單方面要求學生發言,追求「發言熱鬧的教室」,而是仔細去「傾聽」和欣賞每一個學生的聲音,進而組織師生的對話,通過發言讓各種思考和情感相互交流,教師是站在教室裡和學生一起「共渡愉快的學習時光」 ( 李季湄 ( 譯 ), 2012) 。 二是從課堂場域環境來看教師的教態也是被動的能動性。教師在課堂中的教態,往往考慮到與每位學生的聯繫,並根據不同的情境,選擇最為適切的身體位置。在課堂上面對學生時,教師採用一種被動的教態,教師不是要主動尋找進入學生世界的教態,而應該讓學生能夠進入自己的身體意象中,只有全體聽眾都能夠進入自己的身體意象空間,才能在每一位聽眾之間建立聯繫,教師也會找到立足之地 ( 陳靜靜 ( 譯 ), 2016) 。比如在傾聽學生發言的時候,對有些學生是湊近傾聽,而對另一些學生則會保持一定距離去傾聽,這種距離的選擇會根據不同學生而或遠或近。教師的教態 ( 體態和語言 ) 是被動受學生的學情所牽動,所以教師的教態具有被動的能動性。 ...